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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嫁之将(97)

作者:猛猪出闸 时间:2025-04-14 18:33 标签:强强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轻松 甜宠 搞笑 宫廷 权谋

  叶星辞已经猜到了,无言地将男人抱得更紧,好像这样就能分走对方的哀伤。一个人是突发恶疾,还是遭人谋害,家人的心境截然不同。前者只有遗憾,而后者是愤恨。理智如楚翊,也被白骨上铭刻的残酷事实瞬间击垮了。
  “我知道你很难过,可你必须振作起来,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?这里可不是哭的地方。”为了将男人从悲伤的泥淖中拽出,叶星辞一咬牙,扳过男人的脸,主动吻了过去。他尝到了泪水的滋味,又苦又咸。
  楚翊惊了一下,旋即压住他后脑,狠狠加深了这个苦涩的吻。
  假如昌世宗的魂魄正在地宫游荡,将面临双重打击:啊,原来我被人谋害了。啊,我的皇妃和九弟亲在了一块,就在我的遗骸之前。
  想到这些,叶星辞意识到此举不妥,太不敬重死者,慌忙推开男人。
  这个吻犹如一剂猛药,成功夺回了楚翊的神智。他平静地将棺椁的盖板复位,砸回寿钉,带叶星辞回到地面。
  守陵的人大多睡了,只有值夜卫兵列队巡视,帝陵的沉寂让脚步声格外清晰。山里的夜寒意逼人,又冒了一身汗,叶星辞哆嗦着紧了紧领口。注意到他的动作,楚翊一句话没说,默默脱下罩衫为他披上。
  二人沿神道离开帝陵,朝山外走。
  “天凉了,一年也过了大半。眼看着,又要长一岁了。”楚翊闲聊道,带着一点恸哭后的鼻音。
  “长一岁……寿礼!”叶星辞忽然惊叫,左右一瞄,压低声音,“百官还有亲属献给先皇的寿礼,查过没有?”
  楚翊浑身一震,皱眉道:“应该不会有问题。当时,顺都的官吏还有地方官的寿礼,都是提前送到的。寿辰当日上午,兄弟子侄们献礼。这些礼物中,没吃的东西。而且,也都在太监手里过了一遍。”
  “这里面有活物吗?”
  楚翊猛然止步,在夜风中打个寒颤,“有。”
  他顿了一下,声音细如悬丝,仿佛随时会断:“三哥……三哥送了一只驯养得极通人性的鸟,叫蛛鹃。听得懂很多口令,会鞠躬,会跳舞,会跳到人肩上,用尖尖的喙给人挠头发、掏耳朵,二哥很喜欢。”
  “那先皇有没有把它吃掉?”叶星辞肃然追问。楚翊压制住哀伤,诧异地瞥向他,似乎在说:小可爱,你是认真的吗?
  “难道鸟喙上淬了毒?又通过掏耳朵这样的动作,把毒传到先皇耳中?”叶星辞顾自分析,“可是,那样的话小鸟自己也早就死了。它那么小,一点点毒就足以要命。”
  “除非,”楚翊声音一沉,“它不怕毒。”
  排除所有可能,剩下那个最不可思议的,也许偏偏就是事实。
  翌日,楚翊在翰林院的藏书阁翻遍了《禽经》《禽考》《飞鸟鉴》,也没找到关于蛛鹃的描述。向翰林院的饱学之士们打听,都说不了解习性。
  还是叶星辞机灵,直接在城郊找到专为富贵子弟捕鸟以供赏玩驯化的猎手。从这个不识字的糙汉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,都叫人毛骨悚然。
  “这种鸟,也叫蛇鹃。叫蛛鹃也没错,因为它毒蛇、毒蛛都吃,自身百毒不侵。生活在我老家东海那边的岛上,非常罕见。教我捕鸟的师父,曾用它研制万用解毒药,失败了。”
  “怎么没见到任何书面记载?”楚翊问道。
  那汉子看傻子似的看他:“因为失败了嘛,我师父被毒死了,我又不识字,怎么记?”

第98章 他一定是疯了
  有了初步判断,楚翊才入宫,以先皇托梦让自己为他遛鸟为名,将那只蛛鹃带出。因为曾服侍过先皇,它被太监精心照料,也没人敢对它发号施令,叫它掏耳朵。
  “我带到府里养几天,中秋过后就送回来。”楚翊给了喂鸟太监赏钱,小心翼翼地提着鸟笼,来到永固园与叶星辞会和。
  “这就是蛛鹃?”叶星辞趴在凉亭的石桌边,打量面前半尺高,尾羽纤长,羽毛蓝绿相间的灵动野鸟,“这么漂亮,怎么看都不像有毒。”
  “蛇、虫、蘑菇,都是越漂亮,毒性越强。”楚翊侧目端详他,“人,有时也一样。”
  叶星辞反应了一下,还嘴道:“你才有毒呢。”
  楚翊笑了笑,眸光转瞬黯淡。
  “瑞王为何不在事后杀了它?”叶星辞问。
  “也许,他在等风头过去。时间再久一点,就算鸟丢了死了,也不会有人将它和先皇驾崩联系起来。”楚翊盯着面前的鸟,在笼外放一茶盏,盏中是清水。待鸟儿探头饮水后,他对罗雨道:“鱼。”
  罗雨倾斜手中瓷瓶,将早已备好的一尾红色小鱼倒入茶盏,有小指长。眨眼间,小鱼翻起肚皮,以诡异扭曲的姿态僵死,甚至不曾挣扎。
  鸟喙有毒。
  楚翊合起双眼,深深垂下头。他没说话,也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睫毛的根部愈发潮湿,好像眼睛里在下雨。
  一旁的陈为唇色惨白,喃喃道:“瑞王杀了先皇……他弑君……”
  “瑞王疯了,一定是疯了。”叶星辞死死盯着茶盏中首尾翘起的死鱼,喉头无比酸涩。他不敢细想,假如是自己的三哥杀了二哥,该如何面对。只略作想象,那种彻骨的哀痛就犹如断头台一般,叫他后颈发凉。
  楚翊说,这只蛛鹃被作为寿礼献上时,曾当场为先皇掏过耳朵,逗得龙颜大悦。瑞王就在一旁看着,看着,面带笑意。他在想什么?可有过一丝犹豫?当他的二哥轰然倒下,他流出的泪,有几滴是兴奋,几滴是悔恨?
  太子让妹妹刺杀昌世宗,使昌国内乱,予大齐天时。可他没想到,他竟不是唯一想杀对方的人。
  “幸而,这只鸟服侍过皇帝,没人再敢命令它,也没人因此殒命。”叶星辞低声道。
  “这是唯一值得庆幸——”话没说完,楚翊狂奔到亭外,扶着柱子干呕。心痛到极致,五脏都在扭曲痉挛。
  他看向跟着起身,一脸关切地为他抚背的少女,愤恨的话语迸出紧咬的齿缝,每个字都在熊熊燃烧:“中秋夜宴,我要让瑞王,付出代价。”
  “公主!”一道俏丽的身影碎步小跑进凉亭,是子苓。她感受到凝重的气氛,瞄一眼茶盏中的死鱼,又瞥向仍在干呕的宁王,表情困惑。她朝对方福了一福,接着看向“公主”:“皇太后送来请柬,邀公主于中秋佳节赴宫中宴饮赏月。”
  叶星辞点头:“等我回去再说就好,何必特意跑来。”
  子苓拉住他的手,往凉亭外走了几步,悄声凑近:“太子殿下来信了。”
  叶星辞诧异地挑眉。以往都是夏小满两地奔波带口信,这次居然直接通过驿传来信,也就是说,信的内容不怕被旁人截获。
  与楚翊分别后,他跑回星跃楼,迫不及待地打开盛放信件的木匣,拆开封套。不仅有太子殿下的墨宝,还有娘和四哥的手书。
  他惊喜极了,颤抖的手指展开娘的信,含泪的目光吞下每一个拙朴的字迹:“北方冷,娘正为你做冬衣,下回托夏公公捎给你。多在外面见见世面也好,待你回来,就让你父亲为你说门亲事……”
  “我已经有亲事了,娘。”叶星辞笑着揉去眼角的泪,又去看四哥的信。
  四哥唠叨了很多。他从军营回家了,会住到中秋之后。他从军中的趣事和辛苦,说到家里花园行将盛放的桂花,还说了很多吃的来馋他:“我会叫厨房做桂花糕,桂花酒,桂花蜜,桂花粥,桂花酒酿丸子,桂花糖藕,桂花糯米藕……等到中秋,我还要吃桂花月饼。”
  叶星辞将信通读数遍,希望看见关于父亲的内容,比如他也很思念自己。可惜没有。
  最后,他才拆读太子的信。轻飘飘的信笺,拿在手里却有些沉重。他害怕,怕看见一些摆布自己命运的东西。
  信中,太子以兄长的口吻问候,说起皇后的病情,以及自己繁忙的政务。闲话家常后,太子话锋一转,也令叶星辞心头一颤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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