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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嫁之将(388)

作者:猛猪出闸 时间:2025-04-14 18:33 标签:强强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轻松 甜宠 搞笑 宫廷 权谋

  叶星辞被月光照得冒汗,鞋底都走薄了,忽听一声嘹亮啼哭,刺破网一般的虫鸣。他几乎哽咽,仰天长舒一口气。
  稳婆传喜讯:“令堂生了,闺女。”
  又等片刻,听说可以进屋了,叶星辞一步窜进产房。被奶娘责怪,平时可以虎虎生风,现在不行,产妇怕风。
  他先看娘,又看襁褓中擦拭干净的妹妹。那小脸儿,活像红嘟嘟的汤圆,一碰就破似的。他小心探出手,搓了搓指尖的薄茧,又缩了回去,怕擦伤妹妹。
  孩子被抱走喂奶,叶星辞伏在床边,捂嘴轻声和娘说话,怕气息吹到她。
  李姨娘扑哧一笑,整了整防风的红色抹额:“不用这么紧张。老叶头来信了吧,都说什么了?”
  “父亲说,若是男孩就叫叶星涛,女孩则叫叶星晗。”其实,父亲还勒令他停止魇镇四哥,并将其送回齐营。好家伙,自己哪有那两下子。
  不过,对于齐国朝堂和江南百姓而言,这是最好的解释。人们不愿相信,肩负定国之责的叶家连出“反贼”。更乐于接受,叶四是遭魇镇了。宁王精通白喜事,延伸一下,也许懂这些。
  “叶星晗,不错。”李姨娘缓缓点头,“好,我闺女就叫李星宝了。”
  叶星辞笑了,说娘开心就好。
  “他把我休了,还在这指指点点,给孩子起名?想得美。”娘疲惫地嘟囔。
  不久,奶娘将妹妹送回。她熟睡着,睫毛如浸了墨的羽毛,嘴唇像早春最娇嫩的花瓣。娘轻声道:“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,你更胖点。”
  叶星辞屏住呼吸,弯起双眼瞧着妹妹。眉宇间全无平日的锐气,长睫托着两汪柔柔的光,心都要化了。
  他悄悄地问:“星宝,告诉哥哥,南边有什么?”而后,夹起嗓子说:“南边是娘亲的肚皮。”
  娘虚弱一笑,说好困。她喝了碗花胶鸡汤,便睡下了。
  叶星辞轻手轻脚退出房间,不带起一丝风。刚步下台阶,于章远挥着信函狂奔而来:“九爷的信,六百里加急!”
  叶星辞惊喜地挑眉,那份锋利的锐气去而复返。他阔步回房,抖开信笺凑近烛台。遒劲略潦草的字迹,织成一张冰冷带刺的斗篷,罩在他背后。
  楚翊猜出,父亲为何想将战场定在南边!
  叶星辞抬眼,心跳如擂鼓,对着颤动的烛火思索片刻,才继续读信。
  余下内容很简洁,可用三句概括:抚恤残疾将士的政策正在落实,可大力宣扬;你封侯了,骁姚侯;每天都想你哦。
  “骁姚侯,怪好听的……”叶星辞又将信通读两遍,轻轻抚摸熟悉的字迹。隔着它们,牵起爱人的手。
  奇怪的是,纸质不太好,还有洇湿的痕迹。太激动了,边哭边写?不至于吧。哈哈,可爱的逸之哥哥。
  他提笔回信,写道:“舍妹已降世,芳名李星宝……”
  隔日,叶星辞带上三个兄弟。风餐露宿,便装南行百里,去验证信中的猜想。
  “走!慢慢走。”在一队齐军游骑经过之后,叶星辞和同伴裹着野草编的斗篷,悄然抵近一片设立了堡垒和营房的草甸子。
  为了观察,只好日间行动。阳光毒辣,人裹在密不透风的草里,像进了蒸笼。
  “停!”叶星辞发令,对照斥候探绘的新图,确定没迷路。他热得像刚洗了脸,不住歪头,用肩膀擦汗。
  旁边的草堆里探出一张脸,伸着舌头喘气,马上又缩了回去。
  叶星辞拨开草,观察眼前这一大片绿茸茸的海。和一路的风景相比,没什么特别。只是,迎面而来的热浪,比别处湿润。
  只有楚翊猜到,这是一个碧绿的天然陷阱,会吃人的地!
  叶星辞揣好地图,缓缓匍匐前进。于章远在后头急喊:“不能再往前了,有堡垒!你看,窗口还有人站岗。”
  “都是假的。”叶星辞万分笃定,“那是假人。”
  他从包袱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弩,准头差,胜在便携。他绞动弩弦,瞄着最近的一座堡垒,放了一箭。
  嗖——小巧的箭镞,竟穿透土墙消失了!堡垒外墙,留下一处孔洞。
  “不对啊,这是纸糊的吗?”相邻草堆里的于章远纳闷。
  “是纸和竹子搭的,表面抹了黄泥。”叶星辞揉了下挂在睫毛的汗,平静地解释,“不是齐军穷,而是这些堡垒、营房根本就不用于驻军。这是掩盖战略意图的障眼法!”
  “掩盖什么?”
  “沼泽。”叶星辞的声调陡然一沉,也像坠入了泥沼,“九爷猜测,这里有多处泉眼,通地下水。近两年雨雪多,开始返水。地势低洼,淤滞成了一大片沼泽。植物盘根错节,结络成片,也会潴水。所以,表面看,只是偶有几滩积水的草地。实际,全是深浅不一的泥沼。齐军用纸和竹子做堡垒,既省力,又不会陷下去。”
  三个同伴沉默着,同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  “齐军设置这些,是想让我军斥候绕过这里,难以发现草甸子下的秘密。”叶星辞继续道,“我军也确实上钩了,斥候只在地图标记了齐军的堡垒,没有深入去探。”
  “你是说,这根本没人?”于章远发声,“可是,斥候说晚上堡垒里有灯火。”
  “长明灯。”叶星辞合理推测,“白天也燃着,只是看不出来罢了。”
  他嗅着潮热的泥土气息,一阵寒意漫上心头。
  差点就低估了父亲。姜桂之性,老而弥辣。父亲懂齐国的每一寸土地,也懂用天时和地利,来弥补士气。试图摧锋于正锐,挽澜于即倒。
  “一旦我出兵南攻,齐军会提前拆除这些堡垒。然后,将我引到这一大片暗藏玄机的草甸子。人和马陷进泥里,战力、士气大打折扣,一处乱、处处乱,直接溃败。”
  于章远问,如何应对。
  叶星辞在草做的蒸笼里沉思,不住抹汗。他命同伴别动,自己躬身移动。脚下的草地像化了,越来越软。待他超过最近的齐军堡垒时,已是泥泞不堪。
  走着走着,一脚陷了进去。草下的淤泥,像大地流出的鼻涕,吸着他的脚。
  他立即拔足后撤,用草掩盖足迹,退回同伴身边:“走!我们去附近的村子休息过夜。”
  沼泽东北方,有个小村子。齐国坚壁清野,村民和木料迁走后,村里仅剩些土房、土墙,和石头垒的牲口棚。艰难开垦的田地,重被杂草占据。
  有井,但没有辘轳和桶。叶星辞脱下衣裳,用携带的绳索绑了,放到井里。待布料吸饱了水,再提上来。
  随着动作,那结实的背肌随之起伏。硬朗笔直的双肩,缀着点点汗珠和伤痕,以及甲胄磨出的印迹。最醒目的,是脖颈一线鲜红,坠着装有两缕青丝的锦囊。
  叶星辞把水往嘴里拧,奇怪道:“怎么是咸的……哦,衣服上有汗。”
  宋卓脱了靴子,说用它当器皿汲水更方便。
  叶星辞打趣:“水的味道也更醇厚,对吧?酱香的。”
  四人轮流放哨,在一座土房里歇到天黑,动身回营。
  临走,叶星辞攀上房顶,望着那片会吃人的草甸子。堡垒的火光点缀其间,像微弱的生命之火,在荒芜中顽强燃烧。
  他最后一次,观察齐军游骑的动向。那是一队只有十人的小队,在四周兜圈子。从过少的巡逻人数推测,沼泽战术是绝密。这些人,应是父亲最信任的亲卫。
  当参透了父亲的先机,如何凭势借力,立于不败?
  他在脑中回想夫君的兵书,每眨一眨眼,就翻一页。将正奇相辅的用兵之道,与眼前的状况结合。这陷阱,怎么越看越像馅饼。唉,又饿了。
  “走了,叶将军!”
  叶星辞应了一声,纵身一跃,豹子般悄无声息落回地面。忽然发觉,朋友们早已不再称他“叶小将军”了。
  夜风清爽宜人,他翻出蜂蜜槽子糕,边赶路边吃。宋卓也要,他便丢去一块。
  司贤高高一跃,率先抢在右手。宋卓擒住他右腕,却发现掌心是空的。司贤抬起左手,啃了一口槽子糕:“哈哈,换手了,没注意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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