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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嫁之将(349)

作者:猛猪出闸 时间:2025-04-14 18:33 标签:强强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轻松 甜宠 搞笑 宫廷 权谋

  “呀,是我,哈哈……”
  纯真的笑声,激起一室灰尘,呛得尹北望流了泪。他猛然起身,神情决绝,快步离开房间,将一切抛在身后,对守在门外的人道:“小满,找人把房间收拾了吧。”
  “用来做什么?”
  “随便。”
  春风拂面,尹北望抬手,想让那缕青丝随风而散。然而,手却不受控地越攥越紧。他叹了口气,又把头发揣回香囊,安放在袖中。
  走出东宫,他回望这片巍峨的殿宇,华贵的樊笼。失去的,永远找不回。而得到的,还在增加。
  一切都值得。
  “陛下,齐军的战歌改好了。”夏小满道。
  “改它做什么?”
  “避圣讳。”
  “不改。”尹北望淡淡道,“北望是愿景,不必改。”他眉宇间没有新婚之喜,阴郁如故,“王师傅还在路上?说实话吧,他怎么了。”
  夏小满犹豫:“大喜的日子,说了触霉头。”追问之下,他只好说出实情:“奴婢也是刚知道,王大学士一头撞死了。”
  尹北望面色无澜:“他认为朕得位不正。”
  “是他自己冥顽不灵。”
  沉默半晌,尹北望问:“还有别的事吗?”
  “没什么。”夏小满本想把爹死了的事说出来。又觉得,不合时宜。
  他一边张罗,一边恍惚。
  晚霞中,宫门常闭的中门洞开,迎来六宫之主。他那金质玉相的意中人,以红绸牵过以扇障面的新娘。帝后相携,百官朝拜。红烛映堂,喜乐喧天。
  夏小满的一双大眼睛汪着泪,又不得不展开笑容。他的嘴角因哀伤而下撇,又竭力上扬,看起来很滑稽。
  他爱慕的人成家了,而他在这天,失去了唯一的亲人。他又不可能有自己的儿女,余生都将孤零零的。
  宴席散去,夏小满快累死了。
  他安排几个东宫的老属下值夜,独自回到离皇帝寝宫不远一排低矮庑房。更衣休息,和窝在枕边的松鼠小满哭诉。
  “我常觉得,和爹感情淡薄。可有他在,我过年时就有个去处……”
  刚聊一句,有人叩门。
  夏小满起身开门,月色下,是那刚入洞房的一袭赤红龙袍。衣着整齐,夹带酒气。他一怔:“陛下这么快就……”
  有失水准啊。
  尹北望叫侍卫站远点,关起门,讪讪一笑:“典礼上,朕看你啼笑皆非的样子很奇怪。反正和皇后话不投机,就出来吹吹风,顺便问问你怎么了。”
  见那双琉璃珠似的瞳仁又泛泪,他忽然烦躁,语气骄矜又懊恼,也透着疼惜:
  “又哭?哭什么!婚事不是早就定好的?先前不哭,临场摆出这样一副表情。朕在喝合卺酒时也心神不定,好像辜负了你似的!你是故意的!你一向刻薄,睚眦必报,挨个报复从前得罪你的人。俞逆临刑前,你还溜进死牢,扇了他一顿耳光,以为朕不知道?你今天的哭丧脸,就是对朕的报复!”
  谁报复你了,我爹死了。
  夏小满想笑,男人明明主动纡尊降贵来此,却又表现得不耐烦。他嘀咕:“人山人海的,陛下怎么单看我?”

第333章 明晃晃的反间计
  “朕承诺,每天惦记你半个时辰。”尹北望的视线和声音都低了下去,“典礼仪式无聊透顶,刚好用来履约。”
  突然,夏小满跳了一下,抱住男人,挂在对方身上大哭起来。他也说不清,哪来的胆量。
  “大喜的日子,奴婢不该哭……我爹死了,掉河里淹死了!你成家了,我没家了……我的松鼠也老了……”
  闻言,尹北望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,僵硬的身躯柔软下来,紧紧拥住怀中人,竟然意外地感同身受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可这些天,朕也常感到一无所有。”
  “怎么会呢,我从头至尾都在啊!”
  尹北望浑身一震,把夏小满推在地上。酒劲的驱使下,第一次吻了上去,生疏而热烈。
  接着,他霍然起身。喘着气,手指摸着嘴唇,眼中闪过懊悔。
  他们如此不般配,云泥之别,可眼下却像两口子似的,在低矮的庑房里互诉衷肠。
  怎能跟太监感同身受?
  他是天子,一尊冷静理智的权力的容器。那些会使他脆弱易碎的,不该存在。
  他死也不做宁王那种,被情爱冲昏头脑的情痴情种。也不做太上皇那种,沉溺于小家的废物废材。
  他心有怜惜,想恩赐小满为父治丧,又觉得此举突兀,好像小满有多特别似的。哦,小满是有功劳的,这是个好理由。
  想到这,尹北望退出房间,冷漠地丢下一句:“你伴驾十五年,踏实勤恳,朕破例恩准你发丧。”
  他怅然漫步在新婚之夜的月色里,去软禁蠹王的宫殿转了转。
  “臣弟恭贺万岁新婚大喜。”年长他数月的兄长战战兢兢地跪在面前,形销骨立。不是饿的,是吓的。
  尹北望淡淡瞧着对方,不喜不怒,也没有快意。
  “恨死朕了吧,霸占你的妻女。”
  蠹王惶恐伏地。
  “住宫里多好,离她们很近,只是见不到而已。对了,你的家资都充做军需了,这才算物尽其用。你可真能藏,后花园的墙里还有金砖。”
  蠹王像一截枯木,没有反应。
  “你的数千顷良田,朕赏给了叶家,和其他有功之臣。朕很想把它们分给百姓,使子民温饱,多多添丁。可是,权力的战利品,只会归于权力,落不到寻常人头上。太上皇耽误了太多时间,朕想变革,却无从着手。所以,朕要开疆拓土,于变局中革新。”
  依旧没回应。
  “怎么不拿出从前的神气来?”尹北望悲哀地笑了,“真无趣。”
  他想激起对方的反应,于是阴冷地压低声音:“你可知,朕为何不杀你?”
  蠹王抖了一下,颤声道:“陛下仁慈,顾念手足之情。”

  “看见你,朕会觉得,自己比楚九强一点。你知道吗,他派人杀了他四哥,伪装成自尽。哪怕朕处处不如他,可是朕让你活着,就永远比他强一点。”
  蠹王将头埋得更低,又归于麻木。
  一名侍卫快步走近:“陛下,刚接到宋大人的六百里加急。”
  尹北望蹙眉,说折子看多了眼睛疼,让侍卫念。
  “宋大人贺陛下新婚之喜。”侍卫借着月色念道,“又说,北昌不讲武德,不宣而战,把流岩和展崇关之间的泰顺县占了,俘虏守军三千余人。”
  真会挑时候。
  尹北望面色无波,淡淡调侃:“他想气死朕吗?非把这两桩事,写在一封信里?”
  **
  泰顺县一役被俘的齐军,已打乱建制,分别圈禁,以防群起闹事。
  每片战俘营里,目之所及,没有一件铁器可用于反抗。
  也没人想反抗。
  大家听说,驸马已和齐使约定,会放归战俘。驸马是摄政王,一字千钧,不会失信。
  这一片战俘营,是郭、钱两名被俘的小旗官维持秩序。他们都识文断字,每日负责营中防疫,疏导矛盾,向昌军呈报情况,发放饭菜。
  这里最靠边,透过营墙缝隙,可见茫茫山野。
  这夜,月朗星稀。
  郭、钱二人来到营区外的帐篷,向昌军的管营军官例行呈报营内情况,并为几个闹肚子的士卒讨药。
  管营正和两个老乡喝酒,招呼郭、钱一起:“来,你们也坐。”
  郭、钱落座,听他们闲聊。原来,老乡是官驿的骑使,要往顺都去,今夜在此偷闲。
  管营军官说,多亏郭、钱二人,战俘营才井井有条,没人闹事。再过两天,他们就自由了。
  “来,二位齐国的兄弟,喝!”
  郭、钱略作推托,也吃喝起来。猜拳行令,好不热闹。
  片刻,管营军官和他那两个老乡都醉倒了,摞在一起呼呼大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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