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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嫁之将(409)

作者:猛猪出闸 时间:2025-04-14 18:33 标签:强强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轻松 甜宠 搞笑 宫廷 权谋

  二哥失算,陷在阵中,无法脱身。
  叶星辞目光一凛:“听令,准备合围!”
  令旗在火光中翻飞如蝶,骑兵配合重甲枪阵如雁翅展开,呈合围之势,等待下一号令。
  “小五!狡诈的逆贼!”二哥高亢的骂声穿透喊杀,长枪的枪刃还挂着半片血淋淋的残甲,“你男人都要死了,也不回去送送?”
  叶星辞的瞳孔骤然收缩,勒紧马缰。本该到来的合围,迟滞了。
  “什么夫妻情深,敌不过功名!”二哥故意拉长语调,“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,你丈夫的骨头,也要枯了!”
  叶星辞感觉,有冰锥刺入太阳穴。
  “圣上在北昌朝堂有眼线!我的消息,比你灵通!宁王真的不行了!”
  右翼传来战马悲鸣。趁着昌军指挥突然卡顿,齐军的骑兵撕开缺口,叶星辞的掌旗官连换三种旗语,都没能稳住阵脚。
  二哥率军突围,全身而退。
  绝佳的战机,一晃神便错过了。
  “叶将军,你怎么了!”副将遗憾的嘶吼被淹没在铁蹄声中。
  叶星辞攥着长枪的手指节发白,满是冷汗。眼前不断闪过楚翊的身影。
  在亲口下令将兄弟正法,一夜未眠之后,他脑子里的那根弦“啪”地断了。杂乱的事和念头,像风疹一样发出来。担忧,寒意,从头皮顺着每一根发丝往外钻。
  楚翊真的病了,快死了。
  “要追击吗?”副将大喊。
  “不知道。”叶星辞听见这三个字,从一个主帅嘴里冒出来,“不追了吧,退兵。”
  昌军退潮般回营。
  将士们议论,好像打得挺顺,怎么没大捷呢。似乎,是合围慢了。唉,多好的机会啊,难得齐军主动与我们野战。再想引他们出来,就难了。
  战后例行军议,叶星辞主动检讨,自己在夜色中判断失误,号令迟滞,贻误了战机。
  众将却没讨论方才的战况,而是追问主帅:“叶将军,若李大人没筹到粮草,你作何打算?”
  有人担忧:“皇上为什么命我们退守重云关,会不会,朝廷和齐国已经达成了什么和议?还是说,朝中有奸佞作祟?”
  又一人道:“我等这样抗旨,困住了两伙钦差,万一九爷的病……谁来保我们?”
  叶星辞坐在帅案之后,被无数声音嗡嗡地围住,像捅了马蜂窝。他撑住额头,心越来越乱。
  人生最残酷之处在于,你不知哪一刻是永别。也许,寻常的一面后,便再也没见过。
  就像,他昨早还和司贤并肩为战,然后叫对方去洗洗脸,结果……
  “我不知道,我要回家。”叶星辞霍然起身,抓起马鞭,失了魂般喃喃道,“九爷病了,我要回家。”
  “叶将军……”众将面面相觑,不知该不该拦。这是去散心,还是撂挑子了?
  回家,回家去!叶星辞在营中狂奔,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。他来到马厩,牵出白马,飞身而上,直冲辕门。没带任何亲兵,也没带水和干粮。
  他伏身鞍上,在入冬的第一场雪中驰骋,一鞭紧过一鞭。蹄铁的脆响刺破夜幕,斗篷在身后猎猎翻卷。他嫌碍事,解开系带,任其飘走。
  轻雪碰在眼珠,凉凉的。他眯眼,回望营区模糊的灯火,又加了一鞭。
  雪球儿浑身发汗,喷出白雾,渐渐显出疲态。山林深处传来狼嚎,像钝刀划开冻僵的夜幕。

第390章 拨云见日
  叶星辞忽然勒马。
  他想起,和好后那一次久违的缠绵。他们紧密相连,像两块烧红的铁,说好不再有一丝秘密和欺瞒。
  “他不会骗我的。说装病,那就是装病。逸之哥哥那么疼我,怎会忍心让我因为错过最后一面而难过?我必须信任他,并且,不辜负他的信任。军中粮草不济,我怎能擅离职守,抛弃同袍?我走了这么远,不是为了在这一刻退缩!”
  叶星辞揉去粘在睫毛的雪,正要调转方向,忽见西边驰来两骑。他拔出佩剑,高声喝问:“口令!”
  “我等是驿使,送信的!”来人回应。
  待两骑近了些,叶星辞看清驿使背后的旗子,还剑入鞘。两张脸也眼熟,常来营中送信。两名驿使停在他面前,认出了他,立即下马参见。
  叶星辞问送什么信。
  “顺都来的六百里加急,您的家信。”驿使双手递上信函。
  叶星辞心口紧了紧,用僵冷的手指接过。封套里,是个圆溜溜、沉甸甸的家伙。难道,逸之哥哥寄了个饼给我,敦促我好好吃饭?
  他疑惑地撕开封套,一道亮痕显露。
  他取出那物,怔怔地看着。雪夜清冷的天光之下,一个英朗的年轻人也看着他。鬓角微乱,目光如刃。
  楚翊一字未写,只送来一面小小的铜镜。可叶星辞读懂了镜中的千言万语:无论何时,都相信自己。无论遇到什么困难,自己就是破解之法。
  叶星辞将铜镜揣进怀里,调头驰回军营。灯火愈发清晰,他的心也如明镜般一片雪亮。
  一众将领没得到散会的命令,仍聚在中军大帐,正三五成群地议论。忽地一阵风雪卷入,叶星辞阔步回到帅案之后,从容饮茶。
  他离开时,茶是烫的,此刻已凉。
  “我来逐一解答诸位的疑虑。然后,大家可以去告诉麾下的军官,再让他们对士卒宣讲。”
  他轮番注视每个人的双眼,就像注视镜中的自己。不再飘忽,极为坚定。话语铿锵,如咬金断玉。
  “若李大人没及时送来粮草,那就继续抢齐军的。能抢一次,就能抢第二次。我绝不让一个兵挨饿!吃完粮,就宰马。先杀我的马,分给你们吃。”
  栓在帐外的雪球儿哼哧一声。
  “朝廷绝没有和齐国达成什么和议,仗还会打下去,打到兆安城下为止!九爷是擎天架海之人,没什么能难住他。我信任他,而诸位,必须信任我的判断。”
  叶星辞的双眼,因缺觉而布满血丝,像炉中的炭。
  见众将不再有疑虑,他起身卸甲,云淡风轻:“把军法处人的叫来。我在军议中擅自离营,责打二十军棍。”
  卸去甲胄,他又脱了衣裳,摘下红色锦囊。众人都劝不必如此,他从容一笑,步出帐外,跪在被薄雪打湿的地面,双手撑在膝头。雪花落在健朗的背肌,倏然化为水珠。
  “取刑棍来。”叶星辞对赶来的军法处官吏道。
  手腕粗的枣木军棍,棍头包着防止开裂的生牛皮。
  “行刑。”他亲自下令,“不许手软。”
  枣木棍裹着雪花砸下时,观刑的将领和驻足的巡逻卫兵发出惊叹。这些中箭了也不哭一声的硬汉,全都双眼蒙泪。
  “一!二!”掌刑官报数声带着颤,行刑者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棍子,打得乱七八糟。
  叶星辞面无表情,直盯前方营火。血珠飞溅,冲撞着半空的轻雪。疼痛令他格外清醒,他要永远记住这疼,记住方才的迷惘。
  当第十八棍落下时,斜刺里冲出两道身影,滑跪而来抱住刑棍,竟是早已离开的朋友。
  于章远哽咽地解下披风,裹在叶星辞渗血的后背。宋卓吸着鼻涕,哭道:“你好傻,别因为我们而惩罚自己!”
  “与你们无关。”叶星辞冷冷斜睨二人,起身按住他们,看向军法处的人,“他们擅离职守,每人二十军棍,降为步卒!”
  二人互相看看,苦着脸卸甲脱衣。挨打时,还边叫唤边埋怨彼此:
  “啊呀——早知道,就晚点回来了——”
  “我说不急,哎呦,你偏急!正赶上这场面,棍子都是现成的——”
  叶星辞看得出,行刑的下手并不重。惩治过后,他把于章远和宋卓带进帐内,三人互相上药。
  叶星辞神情淡漠,没问他们为何去而复返,涂药时故意手重。曾痛骂他的宋卓抿着嘴,有点局促,一语不发。倒是于章远先开口:
  “我俩安葬了司贤,想在附近买点干粮,回家路上吃。正遇见一伙商贩,围着一间茅草棚子,在那指指点点地叹气。过去一看,是个姑娘自缢了。树都被砍光了,听说是在桌角跪着吊死的。她爹娘,就是来讨说法的老两口。老太太痛不欲生,哭得脸色青紫,当场也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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